〈民視論壇〉翁達瑞－大罷免讓台灣民主轉大人

翁達瑞 / 美國大學教授

台語有個「轉大人」的說法，就是「長大」與「成熟」的意思。看到這麼多席國民黨立委的罷免連署衝破第二階段門檻，我忽然有台灣民主「轉大人」的感覺。

台灣的民主化始於1996年的第一次總統直選，前後還不到三十年。過去幾屆的地方與中央公職選舉，都有嚴重的反淘汰，顯示台灣民主仍有嚴重瑕疵。

本屆立委就職後，國民黨強行通過毀憲亂政、親中賣台、圖利自肥的法案，已到視民意如無物的地步。就在這個關鍵時刻，大罷免口號引發的公民運動，讓我感覺台灣民主正在轉大人。

我的感覺來自三個面向：

#人民行使政府的所有權

過去一百多年來，台灣經歷兩次外來政權的統治。在缺乏政治參與的情況下，人民把政府當成入侵的外在力量，只能忍讓或反抗，別無第三個選擇。

台灣全面民主化後，仍有民眾把政府當成外來物，對施政效能漠不關心，一副好壞與我無關的樣子。遇有政府官員失職，民眾也只會抱怨，忘了自己才是真正的主人。

這次大罷免能夠捲起旋風，就是因為許多民眾覺醒，願意站出來行使政府所有權。立委素質優劣關乎政府效能，人民不能默不作聲。既然人民可以選出優質立委，當然也可以罷免劣質立委。

#全民參與重於明星領導

西方民主是由下而上的自治體制，政府如同大樓的管理委員會。當自治體制不可行時，則可用代議政治取代。這種草根民主強調全民參與，而非明星領導。

台式民主來自抗爭，依靠的是政治明星的領導與號召。明星政治不是真正的民主，因為明星會腐敗、也會變節，甚至被收買。明星政治不能確保永續民主。

這次大罷免的戰場在街頭的素人短講，而非造勢場的明星演說。這種草根民主才是真正的民主，因為民眾沒理由腐敗，不會大規模變節，更不可能被集體被收買。全民參與才是民主的保證。

#公民素質決定政府品質

政府所有權屬於全民，因此民主要有全民參與。民主國家的政府品質取決於公民素質。換句話說，有什麼樣的人民，就有什麼樣的政府。

在威權統治時期，台灣人習慣強人政治，甚至期待聖人政治。問題是，強人最後都變成獨夫，聖人也只是造神的結果。兩者皆無益於政府品質的提升。

這次大罷免讓我看到了台灣的公民素質。當志工站到台上時，雖然發言略顯生澀，但說理清楚。面對街頭霸凌時，志工們不亢不卑。儘管心有恐懼，他們卻不會退縮。

只要具備此等素質的公民到達一定的數量，那就是政府品質的保證。優質政府不能仰賴強人或聖人。

#台灣的民主終於轉大人

經歷這次大罷免，台灣民主終能轉大人。多數民眾投票會更謹慎，因為罷免連署很辛苦。只要選民謹慎投票，選舉就不會出現反淘汰。更重要的是，當罷免成為可能，政治人物就不敢胡作非為。

民主不是廉價品，值得人民付出。民主是易碎品，更值得人民呵護。雖然大罷免耗費龐大的資源，所幸能讓台灣民主轉大人。

本文轉載自：翁達瑞臉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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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／翁達瑞（陳時奮），美國大學教授
責任編輯／吳亞橙